[ 风一吹过，原来发现什么都没有，什么也不是，瞬间空白，所有存在的一切是如此缥缈，如果是想象，却又似曾发生过.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----------------前言
一落叶，在风里摇
看自己，如此渺小
渴望得到你，如今温暖拥抱
想你，每分每秒
梦醒了无依无靠
还剩下什么，只剩下两滴冰冷的泪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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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识程的时候，已是很久以前的时光，仔细想想，应该是四年前。但是我却已不记得他，虽然他的头像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我的好友栏里面。
或许是因为时光流逝，或许是因为没有联系。我已经遗忘了这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。
与程开始接触频繁的时候，正是我最颓靡与消极的时光，音响里一遍一遍地在放着这首《还剩下些什么》。我问凡，我们之间还剩下些什么。
什么也没有，我们之间。凡的语气是如此冰冷与决绝，我闭上眼睛开始感觉到疼痛，心脏剧烈的疼痛。
你好，近来如何，一个彩色的头像在闪动，是程。我有些莫名其妙，我不认识这个人。
程的网名叫王禾口，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网名。便问他，你的网名为什么如此奇怪，是否是你的真实姓名。
因为我姓程。
王禾口三个字组合在一起，就是一个程字。原来是如此，我笑了笑，便没再理会他。这年头，网络上什么样的新奇思想都有，人的大脑似乎是越来越聪明与联想丰富了。
过了几秒，程的消息过来，一切还好吧。像是一个老朋友的口吻。
我坐在地板上，身体斜靠着沙发，电脑被我随意地摆放在一旁，除了懒散，就是乏力。微微抬起头，把手伸过去打出几个字，你是哪位，我不认识你。
程：我是你很久以前的朋友，见过一次，在你同学的聚会上。四年前。
我努力在大脑里思索四年前我所认识的朋友中是否有个叫程的，却还是想不起来。不好意思，我记不清了。
程发过来一张照片，阳光灿烂的笑容，剪着平头碎发的男生。好象似曾见过。
我跟程真的见过面，在四年前那次同学聚会上。后来同学告诉我。
我不知道该用朋友还是网友来定义这个叫程的男生。应该是网友吧，因为他对我来说是陌生的。
或许是我一向讨厌跟陌生网友聊天的一贯式口吻，程在我的好友栏里整整呆了四年，我们却从来没有聊过。他说他有发过信息给我，我没有回，所以他便开始在我的好友栏里保持沉默。
与凡分手是这段感情必然的结果，我的心中早已经有了预感，只是没有想到来得那么快，那么突然。或许是一段感情到了一定的时候，就已经注定结束，就如一个人的生命，总会有油尽灯枯的一天。
但是，我感觉很不习惯，习惯了有凡陪伴的日子，一个人的落寞与孤独使我开始整天对着电脑，手指肆意地飞舞。
在好友栏里面努力地搜索，却找不到可以排除寂寞的对象。为了凡，拒绝了所有好与不好的，现在却因为凡这一颗已失去的树木，我连整个森林都已进不去。
程的头像在闪动，怎么这么晚还在，不休息吗。
我：睡不着，你呢
程：我也是的，一起聊聊吧。
我：好，聊什么。反正是打发时间，聊就聊吧。
程：我还记得四年前你的样子，一脸地无邪与天真。
我：天真会慢慢流走的，我现在已经变化了许多。
只有过一面之缘，又相隔四年，程说还记得我的样子，可是我在记忆里怎么也搜索不到他的影子。
可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。
我把刚去旅游归来的照片发给他。那是我认为看起来最轻松快乐的一张照片，旅游是我用来忘却与释怀的一种方法，但是在我的眼神中，我却看到了一丝无法隐藏的忧伤。是否会成为永远的伤痛，不知道。
曾经的你很喜欢笑，为什么现在的笑容这么牵强，程的信息过来。我用双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，看着镜子里自己努力做出的僵硬笑容，光洁的皮肤此刻看起来是如此苍白无力。
我已经很久没有笑容了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，已经记不清楚，因为也不愿再想起从前。
我们开始聊这四年来各自发生的事情，我没有透露我的感情史，亦没有问起程的感情起伏。我似乎只是需要一个人来驱赶孤独与寂寞，或许只是渴望得到一丝温暖与关切，就算是触摸不到的，那也好过一个人在深夜梦醒徘徊。
渐渐地，程每天的问候就像准点报时，从网上到电话。起床了没有，要好好吃饭，天凉了，记得加衣…….我的心里开始有一种东西在弥延，带着一丝温暖，它可以填补我的空虚与渴望。
电话中，程突然问起我的工作，我迟疑了一下，没有固定工作，靠卖字为生。
莫寞，你应该可以生活得更好的，可以在社会中生存得更好。程的声音低沉而浑厚。
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，就如现在，我觉得很好。我不喜欢男人来评论与建议我的生活方式，更何况是一个已经生疏的只有一面之缘的朋友。我感觉忿然。
或许这只是一个游戏，并且才刚刚开始。
程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不悦，沉默了几秒，电话那头便传来爽朗的笑声，呵呵，对不起啦，早点休息吧，晚安。挂完电话，我开始思考与程的这种网络式的接触到底该定义为什么。
我依旧是自由懒散的生活，深夜坐在地板上写自己喜爱的文学，一杯咖啡。程的关心却是越来越炽热，这种我自认为可以控制的感情方式，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，就如面粉发酵一般，已在无形之中渐渐改变所有物质。
程：我有点想你了。
我起身泡了一杯咖啡，并没有马上坐回电脑旁，斜靠在窗边，远处的万家灯火如此璀璨与温馨，可是我却是孤身一个人。程说想我，可是我渴望的温暖却在遥远的另一座城市，哪怕只是一个拥抱就好。
感觉是如此遥远，除了远处渴望，别无选择。
我没有回话，发过去一个调皮的笑脸。程开始跟我说起他的理想与计划，我耐心地听着，偶尔会打断他的话说说我的意见。我们开始像别的恋爱男女一样褒起了电话粥，程的幽默风趣常常会把我逗得哈哈大笑，听着自己的笑声在整个房子里环绕着，我不禁想起了凡曾经在这里的笑声，只是遗落。
我想我现在至少不会感到寂莫，程的关心时时刻刻都围绕着我，虽然距离如此之远，但是它却让我感觉自己并不只是一个人。
程突然问，我们是在恋爱吗。
当然，我打出这两个字的时候，脑袋里是空白而平静的，几乎是手指触碰键盘所产生的结果。我跟程这算是恋爱吗，我反问自己，抬头望着天花板，雪白雪白的，我似乎可以看见自己寂寞的灵魂在上空中飘浮。
在你空虚，并且急需要一个口出的时候，恋爱是一份良药。
哪怕是一场荒唐与缥渺的恋爱。
程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高兴，那天的电话粥，我们褒了整整三个小时，也不知道是否有讲完，我已经在沙发上沉沉睡去，程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未来计划与目标，这让我感到晕眩与发困。
济南的冬天是什么样子的，我问程。这是他所在的城市，是否真的如老舍先生《济南的冬天》中所描述的这般景象。
很冷，但是很漂亮，程正在公园跑步，声音急促。现在已经是冬天，这座南方小城今年出奇的冷，我蜷缩在沙发上，裹着毛毯，开始喝热腾腾的咖啡。
程开始称呼我亲爱的，我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，亲爱的，吃饭了吗，天气冷，注意身体。收到程这样的信息，我的嘴角边总是会泛起一阵笑容，感觉是温暖的。至少这个冬天，可以靠着这份柏拉图式的温暖才取暖，虽然是一个人的冬天。
我过去看你吧。程的话让我一惊，我一下子变得不知措，从来没有想过要与程面对面地接触，我的心像一团乱了的麻线，开始纠纷不清。
深夜，我莫名其妙地发起了高烧，迷迷糊糊中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女友，您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。浑乱的思绪让我想起了程，拔通了程的电话，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，却一直是无人接听。我把手机一把丢在地上，这场所谓的恋爱终归是没有实质的。
最后，是隔壁邻居把我送进了医院，我努力走到门口，却一打开门就晕了过去。
女友跑来医院，一脸的歉意，莫寞，对不起，昨晚手机没电了。我看了一眼摆在床头的手机，程的电话还是没有回过来，我看着手腕上挂满了的药瓶子，不禁开始感觉一阵惆怅。
莫寞，你没事吧，我这两天去外地办事，出门时忘了带手机，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。程的声音很焦急，一直解释道。
我没有跟程说发烧住院的事情，既然已经没有得到所需要的关怀，事过之后的任何弥补与甜美都是多余的。我淡淡地回答，我没事。
程的电话与信息依旧是如此频繁与强烈，我的内心已经没有之前的渴望与暗涌，如果这算是恋爱，为什么我却没有恋爱的感觉。程丝毫没有感觉到我的变化，语气依旧热情与温柔。
而我，似乎就如渐渐退温的开水，已感觉乏味与无聊。
网上，电话，这是我跟程之间唯一的方式。程其实是个长得不错的男子，有分明的轮廓与棱角，宽厚的肩膀，我呆呆地对着电脑看着他的照片。我想拿出一点空间来装下程的模样，心中凡的影子却总是挥之不去。女友跟我说，凡跟现任的女友分手了，上次遇见了他，有问你的近况。我耸耸肩笑笑，凡的影子现在虽然还在心中，但是我想那已经不再是爱，只是残留的一种味道，会慢慢消褪的。
为什么这么久以来，你从不主动打电话给我，哪怕是一条信息也好。程问我。
我无语，整下世界就像进入一片沉寂，通过电话，我似乎可以听到程无规律的心跳声。固然我现在是消极与寂寞的，但我亦是骄傲的女子。有些内心的渴望，甚至一点点的想念，我都为了骄傲而隐藏起来。所以，我害怕午夜徘徊。
程开始深夜打电话给我，亲爱的，我想你了，睡不着，现在正看着你的照片呢。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睡觉，每天写文字到很晚已经成为一个长久的习惯。我已经睡觉了，明天再说吧，我疲备而迷糊的声音往往会让程在电话那边失望地说晚安。
我的内心有一种内疚的情绪，其实我并不应该这么对他，只是程的暧昧与****让我感觉恐慌，以至想逃跑的感觉。
要不你来我这里吧，很想跟你在一起，程说。我猜想他或许是认真的，对我，对这段所谓的感情。我轻松地说，慢慢来吧，以后会有机会的。我并不忍心说出我真实的想法，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程的城市，并且与他生活。
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为了这个男人而放弃所有全身奔向他，但是，只是希望而已。现实中，我并不爱他。
同学不知如何得知我与程重新联系的消息，过来跟我说，程是个不错的男子，希望你们能愉快。我的心头涌起一种很复杂的感觉，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在间接犯罪，我自认为与程是场游戏，他或许能得到他心灵上的慰藉，或许是另一种原因。
快要挂断电话时，我爱你，这三个字从程的口中通过电话清晰传入我耳内，我愕然，惊慌之余我挂掉了电话。蜷缩在沙发上，我久久不能平静，跟程之间，从未说过爱，他没有过，我更不会有。但是他现在所说的这三字却是真实的，我开始质疑情感，爱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，我的定义就是如此。
与程之间，自认为只是一场互相慰藉的一场游戏，程却说爱我，我想，游戏中是没有爱的，也不允许有存在。
我并不想谈爱，与凡的爱情还历历在目，伤痛虽痊合，但是伤疤却还在。我感到害怕与恐慌，并且，程口中所说的爱，不是我想要的，因为不真实。
莫寞，告诉你一件事情，我跟我爸妈提起了你，他们想见见你，程的信息过来的时候，我嘴里的咖啡全部喷了出来，电脑上到处都是，我赶紧用纸巾擦试着。
很快春节了，我想你来我家过春节，我爸妈也希望你能来，程的这几句话让我足足怔了好几分钟，怎么不说话，怎么了，程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地发过来。我没有再说话，关掉了电脑，手机关掉扔在沙发角落里。
这个晚上，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咖啡，蜷缩在沙发上，程的这种态度是我料之未及的，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只是一个互相排解寂寞的朋友，或者是网友，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认真，这让我深深感到不安与恐慌。窗外的寒风吹进来，我打了个冷颤，原来，这一切都是那么地虚幻缥缈，只有自己才是真实的。
我想，如果这是一场游戏，我可以控制好结局。
打开电脑的时候，收到程的许多信息，大致都是询问与等待之类的，从语气中，可以感受到他的不安与迫切。
程：莫寞，我是真的把你当女朋友的。
我：对不起，让一切回到原点吧。
程：我恨你。
我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三个字，从来没有听过有关恨字的话语，却没有想到出自程的口中，一个曾有过一面之缘，却又似在恋爱交往的男人。
也许这只是我跟自己玩的一个游戏，却无辜地把程拉进了这场游戏中，我开始自省。或许程是认真的，只有我才是在游戏爱情。
再次听《还剩下些什么》的时候，我的内心已经不再会涌起伤感，心是坦然与平静的。程的头像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好友栏里，只是它永远也不会再闪动。
当风一吹过，原来发现什么都没有，什么也不是，瞬间空白，所有存在的一切是如此缥缈，如果是想象，却又似曾发生过。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