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：爱情不分性别 真心可以永远

「一」

天下着雨，整个城市都笼罩在雨雾之中。

伤感的季节，伤感的城市，心，也被伤感沉沦。

又是一个寂寞的黑夜，窗外下着凄迷的小雨，夜景迷朦，心也随之茫然。

听着怀旧的老歌，在着凄清的雨夜，那尘封已久的记忆也仿佛在一瞬间被轻轻扣启……

穿涉时间的河流，我寻觅着遗失的贝壳。那七彩斑斓的贝壳里装载着我童年的记忆。

怡人的清风，遍野的鲜花，草儿正在萌芽。多么欢乐的景象啊，可谁曾想到那仅仅只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安宁。

是的暴风雨来了，一切都随之萧条。风在耳边呼啸，花被吹散了腰，草儿在风雨中无力地挣扎。

童年的我就如同生活在暴风雨中的草儿，在这郁闷的空气中残喘挣扎。

这样哀伤的记忆我本不愿再想起。但，因为你--萌，我唯一想用生命去保护的女生。因为那里有你的身影，你的呼吸，所以我才想要去追寻。



「二」

记忆停格在与你最后相遇的瞬间。

还记得那个下着雨的黄昏吗？夕阳西下，细雨蒙蒙，南屏山在夕阳细雨的映衬下显得朦胧可人。

下着雨的黄昏，踏着湿漉的石阶，清新的空气以及四周沙沙的雨声，感觉仿佛置身仙境。

我喜欢南屏，喜欢她的幽静，正如你，萌，一个孤寂的女生。

是你吗，萌？远处打着伞的女孩，犹如水墨画般，不鲜艳但浓重，不绚丽却很淡雅。

我轻轻地靠近，你侧过身莞尔一笑。

“诺，你来了，我等你好久。”

“你在等我，萌？”我一楞。

“是的，陪我走走吧。”

我们走着，没有话语，沉默是我们共同的话题。

夜幕在沉默中渐渐降临，远处，闪闪点点的是萤火虫。

“诺，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那刻吗？”你终于说话了，“那也是下着雨，漫天飞着萤火虫的夜晚呐。”

看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，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。



「三」

“喜欢萤火虫吗？”

“喜欢，它很漂亮。”

“是啊。但，你知道萤火虫的故事吗，它是由死去的灵魂变幻的，因此它代表哀伤。”

第一次遇见你就感觉到你的与众不同，你有与你年龄不符的成熟以及伤感。

你骄傲却又自卑，坚强却又脆弱。你的手总是冰凉，脸色总是苍白，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你吹倒似的。外表柔弱的你，让人见了就有想去保护你的冲动；个性倔强的你，却蔑视别人的同情。

因为孤独，我感到绝望。用微笑来掩饰这一切，希望借此能给予自己勇气，所有人都羡慕我坚强，惟独你一眼就看破了我的伪装。

你给了我温暖，给了我想要保护你的勇气和信心。

我想保护你，从遇见你的那刻起，但那决不是滥意的同情，而是……而是因为爱，因为这份难以言表的情感。

知道你喜欢萤火虫，于是我四处搜集着这美丽而有灵性的生物。每当那时，你总会痴痴地看着萤火虫，像在寻找着什么，幽幽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。

我知道你在寻找什么，也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萤火虫，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让你贴近你的父母……



「四」

总以为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，永远不分开，直到生命的尽头，依然相扶相持。

可是，枫的出现却打破了你我原本平静的生活。

他温柔的和你说话，体贴地照顾你关心你，你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暧昧，我看在眼里有说不出的酸楚。

他和你走着，我仿佛成了多余的人。停住脚步，远远地你们发现了我的异常。他折回来，问我怎么了。我低着头没有回答， 不想让他看到我湿湿的眼眶。抬起头时，正好对上他灼热的眼神，那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想说些什么。霎时脸红了……我也不明白为什么，平时对男生异常冷漠的我竟会因为他而脸红？……

萌，站在路的另一端，默默地没有说话。



「五」

从那次到现在，我和萌就很少说话，虽然我们一起走着，但，彼此之间缺少了沟通的言语。

枫温柔依然，我冷漠依旧。常常可以看到他幽幽的眼睛里那受伤的眼神，可我仍究无动于衷。枫，你该明白的，我喜欢萌胜过一切。

“诺，”又是一段沉默之后，萌问道，“你喜欢他吧？”

“谁，”我一阵迷惑，“枫吗？”

“是的。”你低着头，咬着嘴唇。

“不，萌，你应该知道的，我讨厌男人，包括他。”

“但，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。”

“不，在我看来他们都一样，同样让感我感到厌恶。”每次和你谈到这样的话题，我的态度都很决然。



“对于枫我是真的讨厌不起来……他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地照顾你关心你却没有任何企图……也许你说的对他真的是特别吧！”我这么对自己说着，“但，特别归特别这不代表我会喜欢他。萌，我从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你呀，选择了这份注定伤痛的感情，我不曾后悔过，因为我知道，你对我来说比生命还重要。”

“萌，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许诺，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你。”

她定定地看着我，没有说话，脸色显得更苍白。

“萌，因为你，我不可能再喜欢别人。我说过来生要娶你做我的妻子，我……”

“够了，诺，别说了，”萌捂着耳朵歇斯底里道，“我要离开你，永远的离开你。”

“为什么？！”我对萌的异常举止感到惊讶，更对她的话感到震惊。

“因为，我讨厌你，诺，我讨厌你！”萌依然没有抬头，她将脸撇向右边，左耳的短发也顺势划过脸颊，遮住了视线。

我怔怔的，没有再说话，脸上的悲伤一泻无余。

萌，抬起头，好象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冲入雨中头也不回。

我突然想起了什么，追上她将伞塞入她的手中。

“淅淅沥沥”的雨隔断了我与她的距离，她的身影在雨雾中越来越模糊。



「六」

我已不记得那天我是怎么回得家，只记得那天之后，我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，高烧不退，全身火烧似的滚烫。

体内有咸咸的液体“沸腾”着，溢出了体外，好象总也流不干，直到流尽了最后一滴。

人仿若干尸般僵硬，心由沸腾转至为僵冷。

从此，再没有萌的消息，正如萤火虫在短暂的闪耀后便消失，空留下淡淡的回忆。



枫渐渐变得沉默，我渐渐变得孤僻。

没有了萌，南屏也失去了生气。

偶尔和他相遇在小径，彼此打个照面，便又匆匆走开。

没有了萌，我和枫也没有了共同的言语。

几年后的某天，我和他又重逢在小径，他站在路的尽头，手中紧紧地拽着什么。

我一如往初，轻轻靠近又轻轻从他身边擦过。

忽然，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吼道“诺……”，声音沙哑。

我诧异与他的变化。

他的眼神黯然无光，眼睛红红的，显然是刚刚哭过。

我可以感受到他拽着我胳膊的手在颤抖。

我幽幽地看着他，他松开手。

欲言又止，将手里的“包裹”递给我。

打开，里面竟然是萌的日记，这本我再熟悉不过的日记里，曾经记下了我们的欢声笑语。

“承诺，是一种信念，亘古不变；守诺，是一种美丽，陶醉不已。一句承诺就该是一生的执着。”

扉页上这句话，是我亲手为她题的。

可我分明就已经听到了诺言碎裂的声音。

“呵，”脸上掠过一丝苦笑，“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？”

枫没有作答只是幽幽地说：“你会明白的……”



决裂那时，萌所说的，我一直刻骨铭心的记得：

“诺，我讨厌你，讨厌你……”

萌，你知道眼泪的重量么？分别后我轻了整整3公斤，3公斤并不算多么大的数字，但它使我看起来憔悴而脆弱。

告诉自己不论看到什么，我都不会再哭了，因为，我已经没有眼泪。

曾经陪你一起笑过的人，也许你会忘记；

但，陪你一起哭过，替你擦去眼泪的人，你永远不会忘记；

而那曾经伤害你，遗弃你的人更会令你刻骨铭心！

的确如此！

「七」

“我也曾经试着喜欢别人，但在梦中出现的却只有我一直喜欢着的女孩--诺 而已。真的好喜欢……那么温柔善良，对人总是微笑着。她说愿意保护我，甚至付出生命。我相信，但诺你知道吗，有些事是人力所不能及的。……”

“医生告诉我，我的病情开始恶化，随时都有离开这个世界的可能。诺，我好怕，好怕失去你，好怕孤独的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。诺……好想和你在一起，永远在一起。”

“枫一直陪着我照顾我，但我知道他一直喜欢的人是诺。他对我好，只因为我身患重病。……我好矛盾……诺也喜欢他罢。 ……我是否很自私？……”

“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你了，诺。我迫使自己狠下心，故意说着讨厌你，心里却希望得到你的理解，但是……你却流露出很悲伤的表情。……我想我是真的伤害到你了。

但，纵然有一千个不愿，一万个不愿，离别就在眼前无法改变，即使会后悔我也必须坚决。原谅我，诺，原谅我……不愿在我走后，让你空留下无限的哀伤，所以我选择决绝。……请记住我们的誓言……超越时空我等你。”

看着萌零碎的日记，我的心，猛地一抽，像一团蓦然升空的礼花，“哗”一下，散为一片虚无。

深深深呼吸，感觉有些窒息。



“分别后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，诺，我要忘记你，加油，一定要忘记你。说着，想着早已泪流满面。

要把一个曾经深入骨髓的人，生生从自己的记忆中抽去，爱与恨，伤害和原谅，原来都不容易。……”

“光明的使者已渐渐离我远去，黑暗的精灵却步步向我逼近，使我感到恐惧。……我会坚强，因为诺也总是微笑着面对挫折；我会微笑，因为那会让我感觉离诺很近。……”

捧着日记，我沉默无语……



“诺，即使你不在萌的身边，她也依然坚强，因为她心里始终有你在支持。”枫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辉，“她弥留之际，手指不断笔画着你的名字，她告诉自己，永远都不可以忘记你。她微笑着离开这个世界，微笑是你带给她的，她没有把它带走，又送还给你，她希望你依然能快乐地微笑着……”

声音还在继续，我的心却开始被撕裂。

手颤抖着合上了日记。泪扑簌地落下。

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无所谓，可是为什么我的心竟如此之痛？

最后一页日记上，没有只言片语，却将我的心揪地刺痛：

洁白的页面上那几乎弯扭变形的“诺” 和着点点泪痕以及斑斑血渍……沉重而又触目惊心。

感觉有什么利器在心里疯狂地搅拌……

像是要掏空我的心房！

转头，深呼吸！没用！胸口反而一阵痉挛，清凉的空气化作无数利箭刺入心房。

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剥落。

我无法呼吸！

窒息！

「八」

“沙沙沙”下起雨来，时间仿佛停顿般，一时间万籁俱寂，只有鹧鸪凄凉地悲鸣着……

枫捧起我的脸，替我拭去点点泪水，柔声地说：“诺，别哭，我不想惹你哭的。给你看萌的日记只是不想让你们再继续误会下去，你们之间存在太多的误会，看着你们这样我很心痛……知道吗？我最喜欢诺的笑容了！那是茫茫沙漠的一洪清泉，是幽幽深谷的一株墨兰。……”

“呵”我凄然一笑，泪依旧潸然……

猛得，枫一把将我抱住。

我奋力想将他推开，他却抱得愈紧。

许久，他轻轻推开我，低着头背过身，柔柔的说：

“诺，答应我永远都保持着笑容好吗，为了萌也为了我！”

枫蓦地转身，冲我一笑，用询问的眼神打量着我。

我吸吸鼻子，深呼吸……

太阳冲开云层，露出了久违的笑脸，雨小了，雨点淅沥。

阳光下我粲然的笑着，笑着……

笑着看枫离去，恍然间发现脖颈一片湿润，一摸……竟是红色的一摊。

“呵，呵呵……”再没有鹧鸪的哀鸣，风中只剩下我苦涩的笑声，回荡着，回荡着……



记忆的贝壳再次被卷入时间的河流，沉入无尽的河底。

美丽的情怀，宛若流星，转瞬即逝，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回忆。

将这段经历封尘起来，作为一道美丽的风景，永远定格在记忆的深处……

歌已止，雨已停。感觉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。

夜已深，人已睡，不觉脸颊上划过一丝冰凉……



尾声：

之所以会感觉寒冷

是因为曾经温暖过

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冷漠

用无情来装点自己的心灵

不再苛求什么天长地久

地久天长也不过只是个

带着悲伤色彩的传说